毫不遮掩的战意流露出来,我的机体再次冲向辉夜,这回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小伎俩,而是用尽全力的正面强攻。
动能与势能都占据优势的第一刀就将仍停留在原地的辉夜击退了一个身位的距离,为了不给对方片刻喘息的机会,我的下一刀便如疾风般地跟进。
招招破釜沉舟式的劈斩在逼退辉夜的同时也随时可能会让不计防守的自己付出代价,只要她的打刀能够顺利出鞘,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
此刻在他人看来就像发疯的负犬在讨要自己的尊严一般,仿佛被刚才的失败冲昏了头脑吧。
人在重复的行为中形成一个简单的习惯最少只需要几秒钟,
我赌的即是安然无恙地撑过这几秒,
辉夜已经在不断地防守中逐渐变得游刃有余了,所以预计她的反击时机也已然临近。
「是时候了」
在这一次的劈斩中我松开了原本握在刀柄上的右掌,随即抽出携带的突击步枪,形成了左手握刀右手持枪的姿势,并且在这一轮攻防尚未结束之前就把枪口对准了辉夜,
【真正的战场,哪会讲究什么公平?倒不如说,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我冷漠地望着即将成为靶子的黑色驾驶舱,只是在扣动扳机一瞬间,异变再次陡生——
辉夜顶着我的刀猛然前进一步贴近了我,紧接着机械手臂以难以想象的运动将原本刀尖朝斜上方的太刀转动起来,而仅剩一只手握住日本刀的我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
仿佛观赏性剑道表演中演员所展示的刀花一般,长长的太刀最后横架在我的机械两臂之间,无论是突击步枪还是日本刀这时都已经向外角偏离出了能对辉夜造成伤害的范围。
我立即操纵机体急速后退,同时不忘反之紧紧夹住她的太刀,以防她使出打刀的居合斩时自己无从应对,只要在双重响应的延迟结束后,再拉开一点点的距离,不论是防御她的居合,还是利用远程武器的优势重伤对方,都是我处在上风。
结果是一如既往,迎接我的是第三次的失算——
成功破解我双线进攻的辉夜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即做出二段连续加速朝我狠狠撞来,导致我与其缠斗的机体在后退时失去平衡直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面上。
强忍住震荡眩晕带来的呕吐感,我单手举起自动步枪朝前方胡乱地扫射。
尽管坐姿加上来不及调整单手射击根本没有命中率可言,可我更担心的并非是能不能打中辉夜,而是她是否会冒险跟进前来了结我。
好在模糊和重影的视界很快恢复正常,使我得以确认辉夜是借此冲撞与我拉开了距离,随即我立马切换成半跪姿态的狙击模式,竭力将黑色的武士捕捉在准星中。
辽阔的舞台上演着只有两名角色的戏码,作为主演之一的我早已大汗淋漓,仅仅不到5分钟的战斗让我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数个小时一样。
伴随着一声声的枪响,起初自信满满扣动扳机的手指现在则是因为焦虑而颤抖不已。
本想依靠拿手的远程射击解决对手的举措,得到的结果却是训练场被掀起了一阵阵烟尘,以及残留在地面的颜料。
我的预判能力和射击水平,对比对面驾驶员经验老道的机动方式和机体本身极不寻常的机动能力,显得相当逊色。
直到我在预判出她打算躲进森林时,终于命中了两发,只可惜都是处于无效判定的肩盾上,显然这也都在她的计算当中。
最后黄土覆盖的平原仿佛又回到了几分钟前,只有我一人存在时的寂静。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平复焦虑的心情,然后开始检查各方面的状况——
机体虽说经受了好几次撞击,除了个别部位可能有些无关紧要的凹陷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日本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劣质品,激烈的交锋后似乎完好如初,能源方面也都OK。
比较麻烦的只有突击步枪的残弹数,不过想要靠远程武器战胜辉夜,现在看起来非常困难,仅仅是打算以其作为威慑和单纯的压制手段的话,还是能撑下去的。
「既然如此,不能让躲到黑森林里的公主久等了,毕竟,再顽皮也不能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顺便,替国王教训下不听话的女儿吧」
好像忘却已久的感觉被这场战斗重新唤醒了,并非生存的渴望,战斗的**,与攻击性的意志毫不相干,有的仅是一丝淡淡的怀念。
所有的异常都被暂时抛下,现在只想要全身心投入这场战斗中。
将枪口对准着正前方,我驱动机体驶向茂密的森林中。
∞┉┉┉┉┉∞
临近正午的日光都无法在这片茂密森林里肆意地穿梭,留下痕迹的只有位于连成一片的树荫之中的点点光斑而已。
我不禁感慨奈原军高创造这个训练场真是花了不少心血,原本以为只是小面积地移栽植木,直到现在进入其内,才明白应该是最初选址就选中了这片不小的天然森林。
在这草木丛生的复杂环境内,没有远程武器的辉夜可谓如鱼得水,不断来回游击迫使我消耗着弹药,
同时精神也逐渐被消磨着。
方才从正后方的一次奇袭,便险些令我败北,多亏那个新型的报警器以及辉夜自身的犹豫,我才得以幸免于难。
意识到这个新型装置的重要性,我随即实验了几次,至少希望能弄清楚感应距离。
于是我选择刻意背对迎敌,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几乎能想象到旁观者脸上的表情了,虽说场面非常诡异和滑稽,但安全地重复几次后还是足以分析出一些信息的。
【好像通过背面监视口所固定好的形状来进行形状捕捉,吻合HMA基本构型的话就会出发报警吧?】
并不是能让人拍案叫绝的设计,通过几次实验也发现干扰因素特别多,每次的报警距离都不尽相同,怎么想都是个试验品。
如果依靠辉夜方才展示出的瞬间加速能力的话,报警器从感应再到工作的延迟,就几乎抵上对手运动所需的时间了,更别提还有人类的反应时间。
不过考虑下这场战斗的目的,估计本身也就是一个试验吧……
既然是试验的话……
庞大的信息量被一道无名的障碍隔绝开来,无法触碰到媒介一般的东西,以致于脑海中不能像以往那样流入不属于自己的知识。
仿佛尽管在那一瞬间踩中了触发点,压力却不足以引发后续的爆炸,
然后,不知连接着何处,紧闭着的门扉消失于我的意识内。
下一秒钟,我倒是明白了为何不能更深度地去进行思考——
因为辉夜的机影早已丢失太久,战斗本能的警告唤回了我对战场的注意力,只是状态进入得还是慢了一步,我已然落入了辉夜的攻击范围之中.
在本能的指引下,我勉强挡住辉夜趁我分神时的跳斩,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她的打刀居合斩顺势使了出来,无奈我只能稍稍侧身以装甲几何构型上的优势保护驾驶舱,老老实实地硬吃了一击。
打刀这类短程武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训练型,就算与实战的强化刀刃相比钝了不少,这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一击,也还是将我的机体侧部的装甲一分为二了。
对方造成的冲击力加上自身机体的动力,使得整个机体向受力方向直接腾空飞了出去,安全带的扯力几乎要把我绞碎,甚至连头盔都被震落了。
我将日本刀扔在了一边,赶紧用未受冲击一侧的手臂控制步枪压制辉夜,冷静保守的辉夜再度借助障碍物一面躲避我的射击一面拉开距离。
从未在训练中遇到这么危险的状况,难道说辉夜用的是实战刀吗?
脑海中冒出这个疑问后我立刻又打消了,真正造成如此破坏力的并非刀刃的功劳,也不是重量,
「是力道?是出……」
思考又被打断了,
「Center呼叫长船,皆城雨明,你的状况比较危险,Center建议你停止比赛」
突如其来的通讯不禁令我一愣,很快我意识场地内的摄像头已经反映出战况,恐怕刚才那一下冲击让Center的人都看在眼里了吧,我赶紧拾起并戴上被震落的头盔,被安全带束缚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出状况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可是要我就这样放弃战斗我是绝不愿意的。
「报告Center,我没有大碍,请求继续战斗」
「……」
对方没有回应,我借此空隙开始检查机体损伤状况——
被攻击右侧,动力输出和响应速度都受到影响,程度尚未明了。
最要命的是感知系统,有一块显示屏已然一片雪花,可能是监视器被撞坏了。
「皆城雨明,Center允许你继续进行比赛,为了保证安全你的动力输出不得超过百分之70,再次受到攻击的话,比赛将强制中止,另外少校要我向你传达一句话……」
当我还在考虑70%的问题时,最后一句话让我立刻专注倾听通讯,
「『你不要想着用神风式的攻击,不是真正的战场,辉夜面对这种攻击势必会留手,你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结束比赛吧。』以上」
通讯戛然而止,脑海中浮现出黑发少校的身影,
「不说我也知道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点,我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我不禁苦笑着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打法。
辉夜没有在我通讯的时候做出什么举动,想必中心也联系她了吧。
「当前所扮演的角色应该是拼命挣扎的被海浪打上沙滩的鱼儿吧」我自嘲道。
70%的动力输出限制和右侧手臂响应速度下降,原本就难以企及辉夜这两方面的能力,现在可谓雪上加霜,突击步枪残弹数也仅剩10发了。
【既然如此,那希望她真的能把我当作一只垂死挣扎的搁浅鱼儿吧。】
世界上有存在即使所有计划都被打破也能沉着应对的人,要赢只能能制造出机会,而不是等待敌人的失误,神风式攻击为的就是一棋将军。
虽然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但是神风攻击并非我无法接受的东西,当然,仅仅是以自己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为代价换取战场中更大的战果,不但不是愚蠢地拿命换命,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杀招。
并非和所谓的日本一样,这更贴切我所定义的『神风』。
不过眼下需要完全抛弃这种战法,我亦有别的想法。
我操控机体慢慢地退至一棵粗壮的树干旁,抽出匕首开始悄悄地锯割身后的树木,同时仔细搜索着辉夜的机影,既然是打算做陷阱那么被发现当然就玩完了。
于是我尽量控制和干扰着能让人起疑的声音,并且伪装成由于行动力受限,尽量进行小范围警戒的状况。
在我割到需要精细操作的部分,也就是控制好树木不会自行倒下的细节时,辉夜的机影倏然出现于我的右手边。
惦记着残弹量,我抬手朝她的方向连开两枪,由于响应速度的缓慢,两发子弹都没有给予辉夜像样的威胁,而辉夜很快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随后我继续抓紧时间进行陷阱作业,在此期间辉夜仍旧发动了两次突袭,不过依旧忌惮着我的远程武器,故而迟迟没有进入对我有威胁的范围内。
不过为了压制她,我的残弹量此刻仅剩最后三发,恐怕她早已察觉到了我射击频率的下降吧,所以才一直没有做出决心坚定的进攻。
由于对方的保守与犹豫,抓住机会完成了陷阱的立即移动到计划中的位置,穿过茂密枝叶的一道阳光照射在我的机体上,在幽暗的森林里仿佛舞台的聚光灯一般。
不一会,枯叶枝桠的摩擦声,HMA的引擎声,这回都毫不遮掩地传入了我的耳中,犹如舞台之下的热烈回应。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最后一搏,
「来吧!辉夜!」
辉夜选择从正面进攻,在见我迟迟没有开枪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辉夜瞬间加快速度,电光石火的片刻便将攻击范围覆盖到了我的位置。
原本就没有打算开枪的我已然做好了准备,等到辉夜加速接近的那一刹那就挥舞着日本刀斩向那棵可怜的大树。
【看起来像是这样吧。】
结果比我更快一步,辉夜的目标并非是我,她的太刀不偏不倚地砍中了那棵作为陷阱被我切割过的大树,大树朝我所在的方向倒来,只不过对于并未处于移动状态的我而言,要避开缓缓倒下的巨木不是什么难事,更别提我早已提前一步离开了原位。
辉夜几乎没有减速地绕过倒下的树木径直朝我冲来,同时将肩盾对准我的方向,这一次显然辉夜将胜负赌在了这一击上,也就在这一击,辉夜真正落入了我的陷阱。
我操纵机体正面对上辉夜,以倒车加速的方式离开倾倒的那棵大树,当辉夜绕行追击我的那刻,预设好路线的我随即撞向了身后的另一棵大树,事先掌握好切割位置和撞击点,以致巨木在受到我的撞击后,朝前方辉夜疾行的运动轨道狠狠砸去。
打从我起初设置陷阱前,就没有想过能顺利瞒过辉夜,就像她将计就计一样,我也不动声色地准备了连环计,如果手段难以隐藏,那么我就在数量上掩藏。
战况霎时逆转,
掉入陷阱的辉夜终于无法再像之前那般无所不能了,来不及闪避的她无可奈何地硬着头皮使出打刀的居合斩,期望斩断巨木减轻所受的冲击,
如同方才那削铁如泥的一刀,这一回粗壮的树干依然**净利落地一刀两断,可惜我对那个动作十分在意却又来不及分析,毕竟下面的反击才是关键。
在辉夜迫不得已将树木作为攻击对象时,我已经换手持枪贴了上去,辉夜只得用刚斩完巨木的打刀护住机体的要害,而我的三发子弹三发命中,都打在了辉夜的机械手掌上。
辉夜没有停下机体,仅仅是根据大概猜想出的判定,将打刀随意扔到了地上,随即全速拉开与我的距离。
如我所料,Center紧接着就判定辉夜左掌受损无法继续使用,我则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乘胜追击,无奈动力输出无法跟上辉夜。
反倒是辉夜在加速逃离了一段后,似乎意识到了我已经没有子弹,刻意放慢速度等我跟上。
充满胜利信心的我紧紧追逐着辉夜,不久便来到了森林的中心。
正午太阳灼热的光辉肆无忌惮地倾洒下来,隔着装甲的肉身似乎都能体会到盛夏的炎热,而印入眼帘的一片湖区也给我带来了一丝清凉。
【没想到被茂密的森林包围着的,居然是一个天然湖。】
辉夜的机体已经开到了浅水里,或许在反复确认我的弹药,或许在设计彼此的作战距离,又或许是在思考应对方法。
无论是哪一个假设,此刻她终于停下并转向了我,即便是单手持刀,威风凛凛的形象全然不变。
可我没有任何要静静与其对峙的想法,保持着速度冲进了湖区,同时全力将手中的突击步枪隔空砸向辉夜,在她格挡步枪的瞬间,我双手持刀一气呵成地往她的太刀斩去,单手无法抗衡的,朝向正下方的力道将她的太刀劈掉进了湖中,我对准失去所有武器的辉夜起刀横斩——
就在这时,使我几乎懵掉的一幕还是出现了,辉夜居然后撤跃起,我自下而上的斩击未能触及她任何部位。
来不及多想,我的操纵机体箭步向前,希望朝着落地的辉夜补上一刀。
尽管本能地意识到这步的破绽有多大,一切还是无力回天了。
刚落地的辉夜面对我的攻击,宛如舞蹈一般地向外侧做出了一个优美的回旋机动,与我的斩击擦身而过,随即横向瞬时加速贴上我的机体,行云流水地抽出我挂在腰间的匕首,抵在了我的驾驶舱前。
整个过程短得不及我一次呼吸的时间,回旋机动溅起的水幕甚至还未落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我却也在这须臾之间,打开了意识海内的那道紧闭的门扉,
「II型动力系统……」
「比赛结束。请长船和辉夜回到比赛开始时的位置,救援直升机即将到来」
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注意到的,辉夜作为实验型机体,所展现出的极不寻常的机动能力不正是浩叔设计的II型动力系统吗?
仿若自己保有已久的知识一般,毫无违和。
遍布机体全身上下的数个矢量喷射点,将双重响应的延迟依靠矢量发动机所产生的爆发力来弥补,轻易让速度瞬时改变使对手预判变得更加困难,近战武器也会因此具有更大的动能……
「你,拿着你的东西……」
从未听过的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辉夜把刚从湖里捞起来的突击步枪递给我,见我没反应,便通过扬声器直接喊了我。
「噢,谢谢……」
我立刻用破破烂烂的右手接了过来,而辉夜没再说什么,快速地离开湖区返回了森林。
心绪复杂的我也立即动身前往初始地点。
∞┉┉┉┉┉∞
直到直升机从训练场边缘飞到平原时,比我先行一步去回收打刀的辉夜才从森林中缓缓走出并与长船并排停下。
早已坐在HMA机械巨足上休息的我就这样静静看着辉夜摆出脱离姿势,随着驾驶舱渐渐打开,一个头戴战术头盔身着紧身驾驶服的身影灵活地翻出了驾驶舱,然后顺着牵引绳一跃而下,苗条而又凹凸有致的身体没有作出一丝花哨和无意义的脱离动作。
似乎是难受于驾驶舱和头盔的闷热,一落地驾驶员就迫不及待地摘下头盔,
而我的时间也在下一刻停滞了——
被头盔束缚的黑色长直发刹那间倾泻而下,直到发尾处绑出了一个小小的辫子,白皙的皮肤上如诗如画般优美的五官勾画出了完美的面容。
优雅地将长发撩到背后,黑发少女缓缓睁开了暗红色的双瞳,伫立在巨大漆黑的辉夜身前,静静地与我四目相望。
「嘀嗒……」
内心传响的声音彰显着无法理解的场面,
宛如亘古开始就早已深埋识之底的悲怆,
碧与白交融的天空中,坠下无数的雨滴,
奏响着泪海尽头的追复曲,
轮唱于永不落幕的独角戏。
不禁用手指触碰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星月夕夏。
从听到这个名字的那刻开始,那份奇异的感觉便挥之不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似曾相识的世界会变得支离破碎?
为什么挽回不了的事物会反复失去?
为什么胸口会涌现无尽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你……
如此熟悉?
细长的丝线被阶跃型增长的受力一分为二,
「世界」,断片。
第四章 箱庭的辉夜姬 END
第一卷 曾几何时的群青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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